第12章
姜天霸无可奈何,只好安抚弟弟,连忙道歉:“好罢,是小女错了,不该打你脑袋的。嗯,听老人说,打脑袋会变蠢的,或许小女是真的错了。”
姜天霸看起来倒也诚恳。
听罢姐姐那牛头不对马嘴的安慰,姜天星也无奈,虽心中苦闷,但有一说一,他确实该是有个个男子汉大丈夫的心,可不能轻弹眼泪。
于是,他抽了抽鼻水,使用长袖拭去泪水。
“不,不是的,我没事。”
姜天霸愣了一下,细细查看了一下姜天星。时间较长,姜天星觉得被盯着变扭,不禁额角冒汗,浑身不好。
她似乎是确认了什么,姜天霸说道:“很好,确实好了起来。”
好了什么?
不说清楚谁会知道?只会觉得莫名其妙吧。
可见了弟弟那哭花的猫脸,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,细细给他擦拭。
动作时,姜天霸还老里老气的,似乎真是个老妈妈一般待遇姜天星。
“真是的,不乖啊,任性,可真让小女操心。”
姜天星那男女之别的内心,让他浑身难受,他心中小鹿乱撞,那尴尬之情非常。这......太亲近了!
姜天霸完事后,觉得满意,微笑着点了点头,仿佛一位工匠完成一件作品一般得意非常。
“嗯,不错,一表人才,仪表堂堂,不愧是小女的好弟弟,想必将后,会迷倒万千少女的好少年啊!可别哭哭啼啼,可不像样。”
听罢姐姐话语,觉得不妥,连忙想要做些解释,可真当他正要解释时,又不禁思考以何种理由来解释?此中关键的是,如何处理好为甚要寻姐姐解释,与其面前解释,这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,不打自招吗?
害怕,这样冲动行事,是否会引起姜天霸怀疑,探知到自己此中心意。如果让姐姐知晓自己心意,又是否远离而去,保持距离?
于是,他犹豫了。他心中渴望,故想靠近;可又害怕,故不露真意。
所以,他只好“嗯了”一声。
无多言语,少言少错,虽不正确,也不失败。无他,停滞不前罢了,保持现状罢了。
聚会内容结束后,众弟子各回各家,散开,人流涌动,如破堤的高河一般流淌、倾泄。
周围有人关注这边,也就是姜天霸与姜天星那边,而且窃窃私语,而且偷笑。
姜天星怒目环视,结果那些个人便转开关注,纷纷散去。
果真是好大的威压,那些人是怕着姜天星的。
姜天霸明显是注意到这点,心中有些许疑惑,问道:“他们是何人?”
姜天星眼中依旧带着一丝怨气,可这视线并非是对姜天霸而为。
不知为何?
他道:“一些无聊的人罢了!”
这话一出,姜天霸有了些许猜测:也许是看笑话的闲人罢了。
可那多的闲人再闲,也不可能专门关注一个地方,此中有些奇怪。
“别在意,没必要太过在意别人。而且,我们是一家人,如果有什么苦闷,尽管和小女说,小女可是会好好听的。”姜天霸面露善意,并且摸着姜天星的小脑袋,揉来揉去的。
这是,让姜天星感到心中暖意。
他思考着应不应该把心中苦闷倾诉,他迟疑了,想要去作。但,他不太愿意把心中阴暗的一面,表现在姐姐面前。
或者说,如果,在姜天霸心中,自己是一个和善乐观的家伙,那就更好了。
“没、没事。”
姜天霸盯着,姜天星眼神飘忽。
“好罢。”
视线转向台上。
孔师兄早已意气风发离去。众长老贵人离去。台下小厮收拾台架子。可只有一人特异。
那人是谁?是那田代启罢了。
在旁人看来,这番场景倒也寻常。一人总有最为接近风光的高地时候,就是最高时候一旦失败,便一落到底。古来不鲜这样人物,犹如那符坚。
如何跨过这一道坎,便是田师兄的事了。
如今,再是强悍之人,也有落泪的时候。
有小厮劝他离开台子,他也不怨,只是如无魂无魄之人,落寞颓丧下台。
姜天霸看着田代启,觉得有些新奇。
原来再强之人,也有这样的时候。从前一直觉得那些排行榜上的人都是如同仙人一般的大人物,一直有着刻板印象,觉得都是如自家爹爹一般冷漠的,无哭无泪的。
如今一看,不过凡人尔。
这让姜天霸心中隐秘的禁锢稍微解放了些。
田代启似乎也觉得无趣,不过嘴中咕啷着什么话,浑浑噩噩的走着。
姜天霸和姜天星瞧着他,也没说话,只是静静的盯着,也不敢动作,低着头,微微下躬,还算有礼。
田代启走到二姜身边时,聚起些许精神,瞧着二位年青小辈,滞了一下,才是发问:“那样是对的吗?”
这一发问,让姜天霸与姜天星一头雾水。
什么是对的?对象是什么?指代什么东西?
所以,不说出来,谁猜得出来啊?
田代启见没有人答,便又兀自离去。
姜天星去与姜天霸小声说道:“田师兄是不服气吗?”
姜天霸摇摇头,表示不知。
可她好奇,想要知晓一位失败强者的心境是如何的。
怎么说呢?她心中的不良心致罢了。
“等等,田师兄!”
她跑过去叫住田太常字代启。
田代启表情憔悴,听人叫,停了一步,吊起眼睛,看着姜天霸。
“姜天一、不......不对,是她的妹妹吧?”
姜天霸一听,便觉得尴尬。
不过确实,有一说一,这姜家弟子中,最为知名的,不是这姜天一字乾正吗?姜天霸与姜天一是一脉血亲,长得像,是一定的,至少在眉眼之间。
不过,自家大姐吗?姜天霸心中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,不禁眼皮微动。
“田师兄好,小女是姓姜,名天霸,字良玉,前来问个好。”
“良玉师妹?字是?”田代启随意问道,也没有特别的意思。
姜天霸觉得这问题角度刁钻,竟然不在意天霸吗?哦,对!十四个姐姐皆是男名,见多了,也不多见怪。
“自己取的,父亲常忙,故暂定,还不真切。”
田代启瞧着姜天星,说道:“你是姜天星罢,师傅给你取了字,该是长穆,为兄知道你,是个可造之材,未来不可估量。”
“田师兄谬赞了,只是懂些皮毛,不敢在大材面前摆弄。”姜天星拱手答道。
“好,是个好孩子!”田代启拍着姜天星的肩膀。
姜天霸看了一眼姜天星。
原来自家父亲给弟弟取了字,可见重视。本来是要为他高兴的,可一想到自己遭遇,却又无法真的祝福,心中还是有些变扭。
不过,也不可怪了别人,武不行,才不到位,如今这个窘境,也还是有理。
毕竟,父亲就是那样的父亲。
不过,这田代启是有些讨厌,嘴中无德,前一脚问自己字,后一脚又说弟弟字,这挑拨离间本事不小啊?
也有可能是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。
正如现今一般,只是与姜天星说话,自己仿佛是个空气。
难道这些武者,都这样看人下菜碟的吗?又或者说,只是武人相惜?
谁知道呢?
姜天星,字长穆,与田代启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。
好不容易消停一下,于是姜天霸,自字良玉的,才寻得间隙,与田代启说话。
此中,姜天霸是讲理的,别人说话,自然不可插话,这是人之礼节,乃是尊重他人,故,等他人说完,才说话。
“田师兄,之前听得师兄说,那便是对的么,此中有何深意,还望见教!”姜良玉拱手以对。
“此话言来长远,不便说、不便说!”
姜良玉撇了撇嘴,躬手退着几步 便要离开。
算是自讨了无趣。
姜长穆见姐姐离去,连忙对田代启拱手,便要退走。
田代启本想要买个关子的,是想要与人抒发心中之事,见人离去,也是焦急。
因为心中不快,故调侃了一下姜良玉,可见她开不起玩笑,连忙一跃,跳到姜良玉前边,挡住了她。
姜良玉惊,定住,谨慎瞧着田代启,绕着走。
“别,是为兄的错,不该调侃你的,我只是心中有怨,见了你,便撒气于你,这厢道歉!”田代启拱手答道。
姜良玉吐了口气,便点头答应了。
“好罢。”
“善!”
田代启引二姜来到一处风亭,围桌而坐,便要说起自己在下山历练的事情。
这次下山,乃是平定匪患,乃是齐地大族员外大贾土地商货常被抢盗,故有委托,托越剑门前去交费。
可关键的是,那些个盗匪乃是被迫卖了地的穷佃农,个个瘦骨嶙峋,不成气候。
最近,有妖人假托太平道,勾结千人,要杀人夺财。
他田代启,不愿意杀死那些人,把他们逼走。后坏了事,他们流窜到别处,害得有贵人被抢了几袋米、两头牛,十几只鸡鸭。
故失了德,失去了掌门评价。
他怨什么,他怨自己心软,他不该心软。
姜良玉心中未有感触。可姜长穆才有感触。
他十分同情那些个“盗匪”,因为他贫穷过,知道饥饿是个什么滋味,一贫如洗的人,自然会去寻吃喝。
那些个朱门,满嘴流油,强并土地。那些个狗官为虎作伥,搜刮民脂民膏。
害人成了盗匪,又以法以德以武去镇压,可真是让人心寒。
可说回来了,他姜长穆,也是这些为虎作伥之流,也不好管事,不敢出言,这周边之人,可都是些贵家子弟,也没必要得罪他们,自寻死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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